佛教的靜心是由「如是」所組成的,那個方法非常實際,而且非常深人。佛陀告訴他的弟子:只要按照事情本然的樣子來看它,不要加以干涉。

  比方說你在頭痛,你一注意到它,就立刻會有意見進入:「這個不好。」我為什麼會頭痛?我為什麼不能沒有頭痛?」你立刻會擔心,你採取了一個意見,你在反對它,你開始壓抑它。

  或者你會以化學的方式來壓抑它,透過阿斯匹林,或者你會在意識裡面壓抑它,你不會注意去看它,你將它擺在一旁。你專注到別的事情上面,你想要用其它事情來使你分心,好讓你能夠忘掉它,但是在這兩種方式之下,你都錯過了「如是」

  佛陀會怎麼建議呢?佛陀說:「注意兩次,頭痛、頭痛。」不要對它有敵意,既不要對它友善,也不要對它有敵意,只要單純地注意它,好像它跟你無關,「頭痛、頭痛。」保持不被打擾,不分心,不被它所影響,不要有任何意見。

  看清那個要點,立即地,百分之九十的頭痛就會消失。因為頭痛並不是真的頭痛,其中有百分之九十是來自敵對的意見,當你看到那個要點,立刻有大部份的頭痛會消失。

  然後有另外的事會被注意到,遲早你將會看到頭痛消失在其它事情裡面,或許你會開始覺得憤怒。到底是怎麼一回事?如果你壓抑頭痛,你將永遠無法知道它真正的訊息是什麼?那個頭痛只是在指示說你在這個片刻充滿了憤怒,那個憤怒造成頭部的緊張,因此才會產生頭痛。

  你只是注意去看它——「頭痛、頭痛。」你保持不偏不倚,保持客觀,然後那個頭痛就會消失。那個頭痛給你一個訊息說:「我不是頭痛,我是憤怒。」

  現在佛陀說:「再注意,憤怒、憤怒。」不要帶著憤怒而變得生氣,否則你會再度掉進陷阱,你就錯過了「如是」。如果你說「憤怒、憤怒」,有百分之九十的憤怒會立刻消失,這是一個非常實際的方法,那個剩下的百分之十將會傳達出它的訊息,你或許會看到,它不是憤怒,它是自我。再度注意:「自我、自我。」——以此類推。

  一件事牽連著另外一件事,你走得越深,你就越接近原始的原因。一旦你來到了原始的原因,那個連鎖就被打破了,超出它之外已經沒有了。

  有一個片刻會來臨,到時候你會去注意那個連鎖的最後一個環結,之後就是空無,然後你就從整個連鎖被釋放出來,那麼就會產生偉大的寧靜和偉大的純粹,那個寧靜被稱為「如是」。

摘錄自 奧修金剛經


  「當下」是一條分界線,如此而已,它不是空間,只是劃分過去與未來的一條分界線。

頭腦不是處在過去就是在未來,它無法在當下,要它在當下是絕對不可能的事。當你在當下時,頭腦就不存在,因為頭腦意謂著思維。請問在當下怎麼思考?你可以去想過去,因為過去已是記憶的一部分,頭腦能在那裡工作;你也可以去想未來,未來尚未形成,頭腦可以幻想未來。

  頭腦可以做兩件事:不是進入過去,就是去到未來。過去的空間無限廣闊,那裡的空間夠大,你愛去多遠就去多遠;未來也是無邊無盡,你可以天馬行空,盡情作夢、幻想。但是頭腦在當下要怎麼運作?當下沒有半點空間給頭腦做任何事。

   「當下」是一條分界線,如此而已,它不是空間,只是劃分過去與未來的一條分界線。你可以活在當下,但你無法在當下思考,思考是需要空間的。思維會佔用空間,它們就像物品,記住,思維是細微的物品,也是物質。思維不屬於靈性範疇,只有當你沒有思維時,靈性的空間才能展開。思維是物質的,儘管體積很小,但還是會佔空間。

  你無法在當下思考,當思考開始運作,你已經處在過去。你看到太陽正在升起,於是你說: 「好美的日出喔!」那時已經成為過去。當太陽正在升起時,連說「好美喔!」的空間都沒有,因為當你說出這幾個字時,那個美的經驗已經變為過去,頭腦已在記憶中知道了。正當太陽升起的時候,就在太陽緩緩上升之時,你要怎麼思考?你能思考什麼?你可以與這個日出同在,但你無法思考,那個當下的空間只夠呈現給你,無法給思維。

  花園中有朵嬌美的花,你說: 「一朵嬌美的玫瑰」,就在你說的那一刻,你已經沒有和這朵花在一起了,它已成了你的記憶。當那朵花在那裡,而你也在那裡,兩者面對面,你如何思考?你有什麼好想的?怎麼可能再去想些什麼?根本沒有空間給你去想任何東西,那空間非常狹小……事實上,是沒有任何空間。你和花甚至不能以兩者的姿態並存,因為空間不夠大,唯有你們合為一體才行。

  那個當下時,你就是那朵花,那朵花也變成了你。沒有思維的時候,誰是花而誰又是看花的人?看的人變成被看的對象,忽然間你和花之間的分別就不見了,忽然間你穿越了那個分野進入了花,花也穿越進入了你,忽然間你們不是分開的,你們變為一體。

  如果你開始思考,你和花又會分開。假如你不思考的話,哪裡有二分性?當你和花在一起而沒有任何思緒時,那是一種交流,而不是對話。當你和所愛的人在一起,那是一種交流,而不是對話,因為你們不是以兩個人存在的。你坐在心愛的人身邊,握著對方的手,你只是存在,既沒有想已逝的過去,也不想往後的未來,你們倆就在此時此刻。能在當下是如此的美,如此的強烈,沒有任何思維能穿透這樣的強烈度。

  那扇門是很狹窄的, 「當下」的門是很狹窄的,在二分的狀態下,兩者無法一起進入當下,唯有合在一起時才能通過那道門。在當下思想和作夢都是不可能的,作夢不過是思想的圖形化,兩者都是物質。

  當你沒有在想任何事情,只是在當下,那將是你與靈性的第一次接觸,一個新的次元展開了,那正是覺知。由於你還不知道那個次元是什麼,赫拉克萊特斯才會說你是昏睡、沒有意識的。 「覺知」是全然在當下,你既沒有回到過去,也沒有跑到未來,一切的動作皆停止。並不是說你就靜止不動了,一種新的、有深度的行動開始發生。

摘錄自 覺 察
 


通過有為達成無為

如果我對你說:「只要放鬆」,那麼你不可能放鬆,因為你不知道應該做什麼。許許多多號稱傳授放鬆的教師在不停地說: 「只要放鬆。什麼也不用做。只要放鬆。」那麼做要做什麼?你可以躺下來,但那不是放鬆。整個內心的騷動仍然存在,而且還有一個新的衝突——要求放鬆。在原有的上面倒是增加了某些東西。所有的噪音仍然存在,所有的騷動仍然存在,還多了某些東西——要求放鬆。現在,一種新的緊張增加到了老的緊張上面了。

  所以說,一個在嘗試著放鬆地生活的人,可能是最緊張的人。他注定是這樣,因為他還不懂生命是辯證地流動的。他以為生命是直線流動的,只要叫自己放鬆就會放鬆的。

  這是不可能的。因此,如果你來找我,我決不會只叫你放鬆。先要緊張,儘可能極度地緊張,完全緊張!先讓你的整個身體緊張起來,繼續緊張,直到最大限度,盡你所能。然後,突然之間,你會感到放鬆來到了。你已經做了你所能做的一切,現在,生命能量會產生對立面。

  你已經把緊張推到了頂峰,現在沒有什麼可再進一步的了,你已經無路可走。整個能量都已經給了緊張,你無法無限地持續這種緊張了,緊張必須化解掉,它很快就會開始化解的,現在對於它,你成為一個關照者。

  通過緊張,你來到了邊緣,來到了起跳點,那就是為什麼你不能再繼續緊張下去了。如果你繼續緊張下去,你會爆炸、死去。已經到了最佳的點了,現在,生命能量自己會放鬆。

  生命能量放鬆了。現在你要覺知,看著放鬆的到來。身體的每一個部位,身體的每一塊肌肉,身體的每一根神經都會自然地放鬆,不用你做任何事。你並沒有做任何事來放鬆它,而它在放鬆。你會開始感到機體的許多點在放鬆,整個機體不過是無數的放鬆的點的集合體,只要覺知。

  這種覺知就是靜心。但它是一種無為,你什麼也沒做,因為覺知不是一個動作,它是你的本性,也是你存在的固有的品質。你就是覺知,你的成就就是不覺知,而且你是作了很大的努力才獲得的。

  所以,對我來說,靜心有兩步:第一步是主動的,這本不是靜心;第二步是完全不主動的,被動的覺知,那才是真正的靜心。覺知永遠是被動的。一旦你變得主動,你就會喪失你的覺知。只有在覺知達到了不必靠靜心來獲得、認識或者感覺的時候,你才有可能既主動又覺知。

  當靜心變得沒有用了,你就要把它完全丟開。現在,你是覺知的。也只有到這個時候,你才能既覺知又主動,否則沒有可能。如果仍然需要靜心,你就不能在主動中有覺知。如果你已經成了靜心的,你就不再需要靜心了。然後你才可以主動,但即使在那樣的主動中,你也仍然是被動的旁觀者。這時你決不是那個行動者,你永遠是在觀照著的意識。

  意識是被動的……靜心也必然是被動的,因為它只是通往意識的門,通往完美意識的門。所以當有人在談論什麼 「主動」的靜心時,他們是錯的。靜心就是被動。你可能需要一點主動、做點什麼才能達到靜心,那是可以理解的,但這絕不是因為靜心本身是主動的。還不如說,正因為你主動地度過了這麼多世,以至於主動已成為你的頭腦的重要部分,你甚至需要以主動來達到不主動。你已經那麼陷入主動,以至於無法丟掉它了。

摘錄自 靜心:狂喜的藝術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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