你愛一個人,你從來沒有看出說恨就隱藏在你的愛裡面。它就在那裡,不管你喜歡或不喜歡都無關緊要。每當你愛,就會有恨的存在,它是另外一極,因為愛不能夠沒有恨而存在,問題不在於你喜歡或不喜歡,它就是如此。

  愛不能夠沒有恨而存在,你愛一個人,你也會恨同一個人,但是頭腦只能夠看到其中之一。當頭腦看到愛,它就停止去看恨,當恨浮現,當頭腦執著於恨,它就停止去看愛。如果你想要超越頭腦,你就必須兩者一起看——兩極一起看,兩個相反之物一起看。

  它就好像鐘擺一樣。鐘擺跑到右邊,所有能夠看到的就是,鐘擺跑到右邊,但是它裡面同時還有某種看不到的東西,那就是當鐘擺移向右邊,它就會累積移向左邊的動量,那個部分是看不到的,但是很快你就會知道。一旦它碰觸到一個極端,鐘擺就會開始移向相反的極端它就會走到左邊,它移到左邊的程度會跟移到右邊的程度一樣。當它移向左邊,你會再度被欺騙,你會再度看到它移到左邊,但是在它的內在深處,它已經在聚集要移向右邊的能量。

  當你在愛的時候,你同時也在聚集恨的能量,當你在恨的時候,你同時也在聚集愛的能量,當你活著的時候,你同時在聚集死的能量,而當你死的時候,你也同時在聚集再生的能量。

  如果你只看到生命,那麼你將會錯過,你必須去看隱藏在生命每一個地方的死亡!如果你能夠看出死亡隱藏在生命裡,那麼你也可以看到它的反面:那就是生命隱藏在死亡裡,那麼兩極性就消失了。當你一起來看它們、同時來看它們,隨著那種看法的發生,你的頭腦就會跟著消失,為什麼呢?因為頭腦只能夠是部分的,它從來不可能是整體的。

  如果你看到恨隱藏在愛裡面,你要怎麼辦?如果你看到愛隱藏在恨裡面,你要怎麼選擇?選擇將會變得不可能,因為如果你看到: 「我選擇愛。」你也看到你在選擇恨?而一個愛人怎麼能夠選擇恨?

  你能夠選擇,因為恨對你來講並不明顯。你選擇了愛,然後你認為恨是在某些意外的情況下才會發生。然而,事實上,你一選擇了愛,你就同時選擇了恨,你一執著於生命,你就執著於死亡。沒有人想要死,那麼你就不要執著於生命,因為生命會引導你朝向死亡。

  生命存在於兩極裡面,而頭腦只存在於這兩極裡面的一個部分,那就是為什麼頭腦是虛假的,而且頭腦試圖使那個部分成為整體的。頭腦說:「我喜歡這個人或這個女人,而我只是愛。我怎麼可能恨這個女人?當我愛,我就只是愛,恨是不可能的。」

  頭腦所表現出來的好像很合乎邏輯,但它是錯的。如果你愛,那麼恨也是可能的,唯有當你愛,恨才可能。你不可能恨一個你對他沒有愛的人,你無法不使一個人先成為你的朋友就成為你的敵人,它們是一起存在的,它們就好像一個錢幣的兩面。你只看到其中的一面,而另外一面是隱藏起來的——另外一面一直都在那裡一直都在那裡等著。你越移向左邊,你就越準備好要移向右邊。

  如果頭腦能夠看到兩者在一起,那麼將會有什麼樣的情況發生?頭腦不可能看到兩者在一起,因為這樣的話,整個事情就會變得非常荒謬、非常不合邏輯。頭腦只能夠生活在一個邏輯的架構裡,生活在一個非常斬釘截鐵的架構裡——另外一極被拒絕了。你說: 「這是我的朋友,而那是我的敵人。」你永遠不可能說:「這是我的朋友,也是我的敵人。」如果你這樣說,事情就會變得不合邏輯。如果你讓不合邏輯的事情進入,它們將會完全粉碎頭腦——頭腦就被拋棄了。

  當你透過矛盾來看生命的荒謬或生命的進行,當你同時透過兩極來看生命的運作,你就必須拋棄頭腦。頭腦需要清楚的界線,但是生命並沒有清楚的界線。你無法找到任何比生命或存在更荒謬的事。如果你同時來看這兩極,你將會發現 「荒謬」是最適當的用語。

  你們會合---你們的會合只是為了要離開,你喜歡一個人——你喜歡為的只是要變得不喜歡,你是快樂的——你的快樂同時種下了不快樂的種子。你能夠想像出比這樣的情況更荒謬的嗎?如果你想要快樂,那麼你就已經在要求不快樂,如此一來,你將會處於持續的痛苦之中。

  要怎麼做呢?在這一方面頭腦無法做什麼,頭腦必須消失。當頭腦消失,生命就不會看起來很荒謬,那麼生命就變成一個奧秘。

  這種情形必須被加以瞭解,生命之所以看起來荒謬是因為頭腦太邏輯化了,生命之所以看起來很野是因為頭腦生活在人造的花園裡太久了。你去到森林裡,它看起來很野。它之所以看起來很野是因為有比較。一旦你瞭解說生命本來就是如此,相反的極端一直都涉入在裡面,這就是生命……

  當你愛一個人,恨將會來臨,當你製造出一個朋友,敵人就產生了,當你很快樂,那麼在某一個地方,不快樂就會從後門進入,當你充分享受一個片刻,那麼你就會立刻轉變成哭泣,當你笑,那麼就在笑聲的背後,就有眼淚在那裡準備要迸出來。那麼要怎麼做呢?不必做什麼,事情本來就是如此。

摘錄自 信心銘


  如果你是寧靜的,那麼你是不存在的,因為只有擾亂才會被感覺到。

你曾經感覺到過寧靜嗎?要由誰來感覺它呢?因為如果你有感覺到,那麼就一定有一些擾亂在那裡。

  有一次,菩提達摩的一個門徒來找他,菩提達摩曾經告訴過他:「唯有當你變得完全寧靜和空,然後才來找我。」

  那個門徒下了幾年的功夫,已經變得完全寧靜和空,然後他來到菩提達摩那裡說:「師父,我來了,你曾經告訴我說,當我變成寧靜和空的時候就可以來找你,現在我已經變成寧靜和空了。」

菩提達摩回答說:「到外面去,把這個寧靜和空也丟掉。」

  因為如果你能夠感覺到它,那麼它就不是全然的,那表示還有一個分裂存在。那個去感覺的人還沒有寧靜,那個氣氛、那個週遭或許是寧靜的,但是那個感覺者仍然還沒有寧靜,否則要由誰來感覺呢?

  當你真的很寧靜的時候,事實上你還沒有寧靜,因為寧靜只是噪音的相反。當沒有噪音的時候,寧靜怎麼能夠存在?當噪音消失,它的相反也就消失了,那麼你甚至不能夠說: 「我是寧靜的。」你一說出,你就錯過了,那就是為什麼優婆尼沙經說:「這個說『我已經知道了』的人是不知道的。 」蘇格位底也說:「當一個人變聰明,他就只知道無知,其它沒有。」

  當你變得很寧靜,你根本不知道什麼是什麼,每一樣東西都融入其它每一樣東西,因為你已經不在那裡。目前你是噪音的一部分,自我是世界上噪音最多的東西,沒有任何噴射機能夠創造出自我所能夠創造出的那麼多的噪音—它是世界上最大的擾亂者,其它每一樣東西都只不過是它的副產物。自我創造出世界上最吵鬧的現象。

  當你很寧靜,你是不存在的,因為要由誰來感覺呢?當你很寧靜,你無法感覺到「我是寧靜的」,否則你仍然在那裡感覺,那麼那個房子仍然是充滿的,它不是空的。當你真正是空的,你連你自己也空掉了。當噪音停止,你也停止了,那麼真實的存在就在你面前,它一直都在你的周圍。它在裡面,也在外面,它到處都在,因為只有真實的存在能夠存在。

  所有的夢都會隨著自我而消失,因為所有的慾望都會隨著自我而消失。如果沒有慾望,怎麼可能有不完全的慾望,而必須籍著夢來完成?只有空才可能完美,這就是僧璨所說的意義。

信心銘
 

  不要浪費時間在與這個無關的懷疑和爭論之中。

  真實的存在不依靠你的爭論。不論你是以這樣的方式來證明,或是以那樣的方式來證明都無關緊要,真實的存在還是會在那裡。在你存在之前,它就已經存在了,在你之後,它也將會存在,它不依靠你的頭腦,相反地,你的頭腦將必須依靠它。它不需要任何證明或反證。它本身會自己存在,你無法證明它,也無法反證它。

  但是人們一直在爭論說神到底存不存在,每年出版了好幾千本的書在談論關於神存不存在。這些都非常愚蠢!那些說 「存在」,然後加以證明的人,以及那些說「不存在」—然後加以證明的人,他們兩者都坐在同一條船上面——他們兩者都坐在證明、爭論、和邏輯的那一條船上面。

  如果有神存在,他們一定會笑,他需要你的爭論嗎?你在說些什麼?你是在說如果他存在,那麼他的存在要依你是否能夠證明他存在而定。不論你做什麼不論你證明或反證——你認為他的存在要依你的爭論而定嗎?

  存在不需要任何人的爭論還是存在。不需要去找證人,也沒有法院能夠證明。你要怎麼判斷呢?要由誰來判斷呢?然而那個爭論卻一直不斷,好幾百萬年以來,人們一直都以這樣的方式或那樣的方式在爭論。有無神論者存在,他們一直都堅持無神論,沒有人能夠說服他們,有神論者也存在,他們一直堅持有神,但是也沒有人能夠說服他們說沒有神。有神論者和無神論者雙方在爭論,而他們的爭論永遠無法達到結論,那個問題仍然維持不變。

  僧璨說:所有的爭論都是無關緊要的。不論是有神論或無神論,不論是贊成或反對,所有的爭論都無關緊要。你是在做一件愚蠢的事,因為真實的存在就在那裡,它不需要任何證明。它已經在那裡,它一直都在那裡,以後它也將會一直在那裡。真理就是意味著 「那個是的」。

  當你在爭論,你只是在浪費你的能量和時間,與其要爭論,倒不如你就去享受它、融入於它、高高興興地生活在它裡面、充分地去經驗它!如果你真正去經驗它,你就會在你的周圍帶著真理的氣味,如果你真正去經驗它、如果你高高興興地生活在它裡面,那麼某種非常巨大的、無限的東西就會開始經由你這個有限的存在表達出來,漸漸地,你的界線也會溶解掉,漸漸地,你就消失了,就好像一滴水滴進大海裡而變成大海。

  不要浪費時間在爭論上面,那些哲學家都是愚蠢的人,他們比一般愚蠢的人更危險,因為一般愚蠢的人就只是愚蠢,但是哲學家們認為他們是聰明的,而且他們將會一直認為如此!注意看一個黑格爾或一個康德,他們的整個人生都一直在爭論,但是他們從來沒有到達任何地方。

摘錄自 奧修信心銘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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