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只是一個偶然——你出生在某個家庭,那些人就用某種方式灌輸給你某種東西。他們給你某種意識形態、某種宗教觀念、某種神學教條;而你就像一個鸚鵡一樣學習它們。

  我知道一個孩子是無法反抗的,他是無助的;他必須接受這一切。就算他沒有被強行灌輸,但仍然會受到環境潛移默化的影響——微妙的灌輸。

  但是家長和教師仍然不放過任何機會;他們不滿足於潛移默化,他們要直接讓天真的孩子接受訓練,而孩子剛來到這個世界上時,是完全白紙一張,像一面鏡子一樣能反映任何東西。

  孩子是無助的,他不會說不。他沒有「不」這個概念。他相信、信任撫養他、給他灌輸一切的人:母親、父親、家庭...孩子的頭腦裡不會產生任何疑問。

  正因為這個自然的原因,所有的宗教都已經對人類犯下了滔天大罪——在孩子毫無準備、沒有自願主動接受的情況下,把孩子變成了一個基督徒、伊斯蘭教徒、印度教徒、共產主義者...孩子當然沒有說不,但是他也沒有說是。

  如果人們是明智的,就會等待孩子說是。

  如果他們真的愛孩子,就會等孩子自己來問他們:「這些教堂是什麼東西?」他們會努力留心孩子不受間接地灌輸;直接的灌輸就更不可能了。應該讓孩子保持他的純真,直到他有了一些智慧。

  一點點的耐心是需要的。

  孩子是會自己問問題的,因為每一個人生來就有探詢的潛力。如果你是警覺的、對這個小探尋者有愛心和慈悲的話...孩子不是你的財產,他只是通過你而來。你只是一個管道。

  不要破壞孩子天然的潛力。

  不要按照自己的意願人為地引導孩子。

  不要像政客一樣對待你的孩子。

  但是這個地球上,幾乎所有的父母、教師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。

  他們在宗教的名義下犯罪。

  通常我不用「罪」這個字眼。在我看來,生命中可能有過失、錯誤——但不是罪——因為人是可能犯錯誤的。

  人不是生來就無所不知的,不是天生就是一個教皇——絕對沒有錯誤。人會摔倒很多次,然後又爬起來——如此才能學會走路;如此才能學會看、學會探尋。

  是的,人的確會多次走入歧途。這並沒有什麼不對。在錯誤的道路上,你就是在學習什麼是錯誤,因為在錯誤中,你會感到難受、緊張——你從中知道這條路不對。

  但是對於宗教,我不能用普通的字眼——像「錯誤」、「過失」——不!因為情況嚴重得多。

  所以我說:所謂的宗教是世界上唯一的罪惡,因為它是對完全無助的人犯罪。這是一項覆蓋面相當廣的罪行。

  所以如果你成為一個印度教徒、基督教徒、佛教徒...這並不意外。但如果一個人開悟了,這意味著什麼?這意味著他解除了一切環境強加於他的東西,這個解除導致了開悟——復歸於嬰兒,重新獲得那個極富生氣的純真,像鏡子一樣反映一切,不做任何歪曲。

  但人們堅持認為孩子應該保持被他們塑造過、扭曲過的模樣。是的,大部分人保持著被扭曲的狀態,因為這是舒適的、便利的。為什麼要操心?當所有的答案都是現成的,為什麼要懷疑?

  事實上,一個真有靈性的人是從懷疑開始的。

  懷疑意味著探詢。

  懷疑意味著:不管你告訴我什麼,我都不會接受,除非我親自體驗到它。

  但這是很麻煩的。你將必須開始一個漫長的旅行,而且你根本不知道是否能到達那個點——找到了真正屬於自己的答案。

  大部分人想要便利、舒適、現成的東西、現成的答案。

摘錄自 奧修的文化大革命


  靜心不是集中精神

靜心也會有誤區。比如,任何一種導致你專心致志的靜心都是錯誤的。你會變得越來越封閉,而不是變得越來越開放。如果你縮小你的意識,而專注於某一事物。如果你排斥整個存在,而集中於某一點,那麼在你內在就會產生越來越多的壓力。

所以,讓我來告訴你們一些基本的事。第一,靜心不是專心,而是放鬆——你只需放鬆自己。你越是放鬆,越是強烈感覺到你自己的開放與脆弱,你就越不會僵硬。你會變得更靈活,突然之間存在會開始滲透你。你不再像一塊岩石,你有了空隙。

  放鬆意味著讓你自己陷於一種無所事事的狀態,因為如果你在做事的話,緊張的狀態就會持續。這是一種無為的狀態:你只是放鬆,只是享受放鬆的感覺。放鬆你自已,閉上雙眼,傾聽周圍發生的一切。無需覺得那是一件分心的事。一旦你覺得那是一件分心的事,你便是在拒絕神。

  這一刻神化作一隻小鳥走近你——不要拒絕。他是化作了小鳥來敲你的門。下一刻他會化作一條狂吠的犬狗,一個哭叫的小孩,或一個大笑的瘋子,不要拒絕;不要抵制——要接納,因為如果你拒絕,你就會變得緊張。所有的拒絕都會產生緊張——要接納。如果你想放鬆,接納才是出路。接納周圍發生的一切;讓它成為一個有機的整體。它是——你所知道的或你所不知道的——一切都是相互聯繫的。這些小鳥、這些樹木、這片天空、這輪太陽、這個星球以及你和我,一切都是相聯的。這是一個有機的整體。

  如果太陽消失了,樹木就會消失;如果樹木消失了,小鳥就會消失;如果小鳥和樹木都消失了,你就不會在這裡,你也會消失。這是生態學。所有的一切都是彼此緊緊相聯繫的。

  所以不要拒絕任何東西,因為每當你拒絕的時候,你是在拒絕你自己的某些東西。如果你拒絕這些歡鳴的小鳥,你便是在拒絕你自己內在的某些東西。

  如果你放鬆,你就會去接納;接納存在是放鬆的唯一途徑。如果有小事打擾你,那是你自己在認為它在打擾你。靜坐;傾聽周圍發生的一切,放鬆。接納、放鬆,突然之間你會感覺到一股巨大的能量在你內在升騰。

  我所說的觀照,不是要設法去觀照;否則你又會變得很緊張,你又會去專注。只是放鬆,並保持這种放鬆、鬆懈的狀態,只是去看……因為除此之外你又能做什麼呢?你存在著,什麼也不做,接納一切不拒絕任何東西,不抵制任何東西。沒有掙扎,沒有爭鬥,沒有衝突。你只是觀照。記住,只是觀照。

摘錄自 靜心觀照
 

  靜心不是內省(Introspection)

內省是思考你自己。自我反思(Self-Remembering)是什麼也不去思考:是會覺知你自己。其中的差別雖是細微的,卻又有著天壤之別。

  西方心理學強調內省,而東方心理學則強調自我反思。當你內省的時候,你做什麼?比如你很生氣;你會開始去想你的憤怒,想它是怎麼產生的。你開始分析它為什麼會產生。你開始判斷它是好還是壞。你開始推理出你之所以會生氣,是因為情況就是如此。這是一個思考的過程。你會判斷它是壞的,因為它有危害性。你會發誓說「我再也不會犯這同樣的錯」。你會設法通過意志來控制這種憤怒。因此西方心理學偏重解析:分析、解剖。

  東方心理學強調:「要覺知。不要設法去分析憤怒,這是沒有必要的。只需要去注視它,但要有覺知地去注視。不要去思考。」事實上,一旦你開始去思考了,思考便成了你注視憤怒的一大障礙。於是思考便會覆蓋它,思考便會像一片雲彩包圍它,清晰就會喪失。完全不要去想。要處於一種無思想狀態,要注視。

  當你與憤怒之間不再泛起一點點思想的漣漪時,你就可以面對憤怒,迎接憤怒。你不再解剖它。你不再費心究其根源,因為根源屬於過去。你不再判斷它,因為一旦你去判斷它,思維就會開始。你不再發任何誓說「我將不再重犯」,因為那種誓言會把你引入未來。在覺知的時候,你與憤怒的感覺同在,同處於此時此地。你關心的不是去改變它,你關心的不是去思考它——你關心的是直視它,面對面地,直截了當地注視它。這便是自我反思。

  這就是其美麗之處:即如果你能夠注視憤怒,它就會消失。它並不僅僅只是在那一刻消失——它在你的注視下消失,從而給了你一個啟示——無需動用意志,無需為將來作任何決定,無需走回它出發的原始地。這是沒有必要的。你現在有了秘訣:注視憤怒,憤怒便會消失。而這種注視永遠都是可以做到的。無論何時有了憤怒,你便可以去注視;那樣這種注視便會變得越來越深入。

  注視有三個階段。
首先,當憤怒已經產生並已消退;你就好像在注視一條即將消失的尾巴——大像已經遠走,只剩下一條尾巴還能看得見。當憤怒存在的時候,由於你深陷於其中,你並沒有真正覺知到它。當憤怒快要消失的時候,百分之九十九已經逝去——只剩下百分之一,最後一部分還在慢慢遠去,慢慢消失在遠方的地平線——那時你就會變得很覺知。這是覺知的第一種狀態——很不錯,但還不夠。

  第二種狀態是當大像在那裡的時候——不只是尾巴——當時機成熟的時候,你真正憤怒到了極點,你熱血沸騰,你怒火中燒——然後你便可以覺知。

  接著還有第三個階段:憤怒還沒產生,但它即將產生——不是尾巴是頭部。它正在步入你意識的領域,而你開始變得很覺知,於是大象再也沒有出現。你在它降生之前便已經將它扼殺了。這是一種出生的控制。這種現象沒有發生;因此它也不會留有痕跡。

摘錄自 靜心觀照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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