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我的童年…我家裡有很多孩子。我有十個兄弟和一個妹妹,還有某個叔叔的孩子,另一個叔叔的孩子…我看著這些事情發生:無論誰是順從的誰就是受尊敬的。於是我整個生命從中做出一個斷定——不僅僅是指在我的家庭的日子裡或是我的童年,——就是如果我符合別人的期望,得到尊敬,成為受人尊敬的人,那麼我就無法做為個人而開花。從我小時候起我就扔掉了關於尊敬的觀點。

  我對我父親說:「我要對你申明一些事情。」

  無論什麼時候我到他那,他總會感到焦慮,因為他知道又有一些麻煩來了。他說:「這不是一個孩子對父親說話的口氣——『我要對你申明一些事情。』」

  我說:「這是一個通過你傳達給整個世界的申明。現在對我來說整個世界都是無用的,對我而言你代表了整個世界。這不僅僅是兒子和父親之間的一個問題,這是一個個人和集體,一大群人的問題。我的陳述是我要斷絕關於尊敬狀態的概念,所以不要以尊敬的名義要求我做任何事情,否則我只會反對。」

  「我不會成為順從的。這不是說我要總是不順從的,這只是簡單地表示這是我對順從或是不順從的選擇。你可以要求,但是決定權在於我。如果我感到我的智慧支持它,我會做它,但是不是服從你,只是服從於我自己的智慧。如果我覺得這是不對的,我會拒絕它。我很抱歉,但是你不得不清晰地明白:除非我能夠說『不』,否則我的『是』毫無意義。」

  這就是服從所做的事:它使你成為跛子——你不能說不,你不得不說是。但是當一個人不能說不,他的是毫無意義的,他的功能就像個機器。你把一個人變成了一個機器人。所以我對他說:「這就是我的申明。無論你是否同意,這已經傳達給你了,我已經決定了,無論結果是什麼,我會遵循它。」

  這是一個這樣的世界…在這個世界裡保持自由,想你所想,決定你自己的意識,根據你自己的良心行動被弄得幾乎不可能。無論在哪——在教堂,在寺廟,在學校,在大學,在家庭——無論哪裡你都被希望成為服從的。

  信任是非常純淨的愛。沒有性的愛,這是信任。他們愛我。我是他們最大的孩子,在印度傳統上最大的孩子要繼承整個家庭的財產、金錢、所有東西。所以最大的孩子會被訓練,為他或早或遲在各方面成為受尊敬的人而準備。他會成為家族的頭一個集閤家庭,他將要掌管它。

  他們自然地愛我。他們盡他們最大的努力使我能幹,聰明。我愛他們不僅僅因為來自他們的愛,而且還有尊重——尊重我的個體性。很快他們就瞭解到不可能強加什麼東西給我。這讓他們花了些時間去瞭解,他們有一個與眾不同的孩子,他們無法強加任何東西給我。最多他們能勸說,他們能爭論,如果他們能夠讓我確信某事,我會做它。但是他們無法僅僅只是命令說:「做它,因為我是你父親。」

  我向他們清晰地表明我不會接受任何人的命令。「你是我的父親,但是這不意味著你也是我的智力,我的個性,我的生命。你將我生下來,但是這不意味著你擁有我。我不是一件物體。所以你想讓我做某事,要準備好。做好你的家庭作業。我會一直爭論到最後,直到我確信要這麼做。」

  所以他們很快在每件小事上認識到,最好是向他建議一件事情,讓他自己決定做還是不做。不要浪費不必要的時間,不用不必要地煩惱他和被他煩惱。因為他們給了我自由,我的愛成了信任。

  當愛不佔有,就變成了信任。它不會把你變成一件東西。它接受你的整個個人,你的自由,即使你只是個孩子它也會尊重你。他們對我的尊重成為我對他們的信任。我知道他們是可以信任的人,在任何事情上不會欺騙我的人。

  因為我是如此地信任——這只是一個循環——因為我那麼信任,他們不會做任何事情,說任何事情幹擾我的信任。他們從不帶我去寺廟,他們從不向我灌輸任何宗教。我自己成長,他們允許它發生。他們盡可能地保護我。他們盡可能地幫助我,但是他們從不干涉我。這正是每個父親應該做的。

  如果這三件事作為指導方針,我們會有一個完全嶄新的世界和嶄新的人。我們會有個人,而不是一群人,不是烏合之眾。每個個人都是如此獨一無二,強迫他成為人群的一部分就是在摧毀他,摧毀他的唯一性。他會對世界做出巨大的貢獻,但是這只有在他被單獨——保護、幫助、但是不加以命令的情況下培養長大才成為可能。

  到處都存在巨大的代溝。父母對此負有責任,因為他們打算強加他們的意識形態,政治的,社會的,宗教的,哲學的——所有類型的事情,他們都試圖強加在他們孩子身上。

摘錄自 奧修傳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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